过去——
不知道是为了向学院长投诉还是为了向导师协会提交自己的退学申请的神农一凡,正气愤地在学院的城堡一个人游荡着。
因为神农一凡的身份限定,他并不能去向城堡里那些看似舒适优雅的地方,即使是在一个人纠结万分,他也不能去到那些布满「眼线」的地方,于是他便在城堡内闲逛了起来。
「王立国都中央学院的城堡很大,可身份牌系统并不能界定所有人的活动范围。」神农一凡心里不禁想。
此时这个少年的心境就像是眼前这一处向上的旋转楼梯,他不知道前路茫茫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至少这条路他没被禁止不能通行。
「直接走就好啊,耍什么脾气。」神农一凡心里也明白,他就是被身份牌与现实的双重压迫所折磨到极致了而已,一时半会儿无法冷静,不想回到青铜班。
「那个,请问你是?」这时,在楼梯上方,一个带着银灰面具身穿学院制服的少女挡住了神农一凡的去路。
「戴面具又能在城堡内自由行动的少女?莫非她是『钻石六杰』里的阿克罗俄斯•维娅?」神农一凡一时间愣住了。
他们彼此都在打量着对方。
少女的面具形状看着像是骑士的头罩,不过这个面具虽然遮住了少女全部的脸,可面具并没有一个头盔的重量,看上去十分轻薄,似乎是能够附着在脸上的魔法器具。
神农一凡的眼前的少女,虽然不能一睹芳容,但是一股优雅文静的玉立气质丝毫压制不住——可少女的优雅与华贵却在神农一凡眼里逐渐扭曲成了冠冕堂皇的虚伪肮脏。
看着神农一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且眼神也没有轻松下来的意思,少女的内心不自觉地萌生了一个想接近少年的想法:「那个,我是钻石班的阿克罗俄斯•维娅——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阿克罗俄斯介绍完自己,便向眼前这个少年示好,她的话语中跳动着妙龄少女特有的活力与友好,对任何人而言几乎都没有拒绝的意思。
「你是在嘲讽我吗!」可是,阿克罗俄斯这番话犹如一顿暴击打在了神农一凡的心里,神农一凡内心的想法开始不经由大脑思想佐料,直接对着眼前地少女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自视冠冕堂皇玉饰金镶的『上等人』?现在又在玩这种冷嘲热讽的游戏吗?是想等我说我接受然后嘲讽我一番说不可能?还是想吊起我这个『下等人』的胃口以后在重重戏谑一番?我和你讲,我是不会入你的套的——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瞬间,阿克罗俄斯慌了,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触怒了神农一凡,可神农一凡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呵呵?你都自己说了你是钻石班的人还想找人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是想像薇薇雅奇欧子桑凰那样招揽走狗当下线吗?我和你讲,我神农一凡!这辈子!绝对不会与钻石班的人为友!」
「他就是青铜班的神农一凡?」关于神农一凡的种种舆论在阿克罗俄斯脑力里掠过,她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青铜班的少年盲目地攻击了。
在神农一凡「失态」之时,他似乎听到了微微抽泣地声音。
渐渐地,神农一凡嘴上停止了言语攻击,他的心弦不知为何变得僵硬难以波动,似乎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他把一个女生惹哭了。在这个凡事看身份牌高低,女尊男卑的世界里,他一个青铜班的少年把一个钻石班的女生惹哭了。
「等等,对不起,我……」神农一凡在心绪的挣扎中冷静了下来,尽管他的心里还浮动着这个人会虚伪作势的想法,但是他确实在这个银灰色的面具后面感受到了炙热的眼泪。
「神农一凡,你真的是个混蛋。」
又是一阵暴击,给了神农一凡愧疚与罪恶感交织的余音。
现在。
「呀呀,感觉身体还是好沉。」神农一凡在「醒咒」中恢复了意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他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原貌。
「我记得,藤华歌子打败了心画,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神农一凡一清醒过来,就想找他所讨厌的藤华歌子。
「一凡?你原来在这里啊!」一个青铜班的女生来到了神农一凡所在的棋牌室。
她是神农一凡的后桌,也是今天回答藤华歌子回答得支支吾吾的那个女生——神霖薰。
「薰?今天是你值日打扫棋牌室?」看着神霖薰手上的扫把和扫帚,神农一凡多多少少能够推理到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嗯。不过一凡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去了『医坊』就没有回来青铜班。」
「我?说来话长,先不说我了。藤华歌子、子桑凰、百湾合樱她们哪去了?青铜班怎么样了?」
「她们……都来了?」神霖薰说话开始颤巍巍起来,以神农一凡对她的理解,神霖薰这是在害怕,而她害怕的对象,十有八九是「钻石六杰」。
「嗯。今天,她们所有人都来了,和藤华歌子纠缠在一起,场面太过激烈我没敢看,而且这里很快就漂浮出了了奇怪的气雾。」
「她们打架了吗?」
「好像有打,不过没有那么大。之后就是迷雾笼罩,还有人笑嘻嘻的,最后就……都不见了。」
神农一凡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的确,棋牌室多少有打斗的痕迹,不过打斗的程度还仅限于拳脚,没有魔力波动的迹象。
而且要是那几个人交手,估计整个青铜班的地界都会被夷为平地。
「看来她们是选择息事宁人了啊。」神农一凡得出了一个自己愿意相信的结果。
「现在的问题就是藤华同学在哪了。」神农一凡突然开始了自言自语。
「一凡?」神霖薰打断了神农一凡的思路。
「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称呼那个『死神』的姓氏加个『同学』?而且『死神』也是称呼你『神农同学』而不是『一凡』——大家都是叫彼此名字的,你们这样,有点奇怪……」神霖薰觍着脸说着。
「这种问题就不要在意了,要是我直接称呼『死神』名字的话,更奇怪不是么?」
「这倒也是啦。」
不过神农一凡也是发觉了异样,而这一点,他应该一早就发现才对。他缠眼上的绷带不见了。
「咿咿?一凡你在找什么?」神霖薰眼睁睁地看着神农一凡在她要打扫的教室里翻箱倒柜,并且目的性很强,几乎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找到了!」
「所以说一凡在找什么啦。」
神农一凡并没有理会来自神霖薰的叫喊,毕竟和他的绷带在一起的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神农一凡之前的绷带,现在缠绕在藤华歌子「死神」的身份牌上。藤华歌子不见了,但是给神农一凡留下了她的身份牌。
好奇的神霖薰想要凑近看看混个热闹,可神农一凡警觉地将身份牌缠绕起来,咔吧地就顺手收入了上衣内侧的口袋里。
「什么东西嘛!」神霖薰见状,脸生气地鼓成球,还默默扫起了地假装并不在意。
「抱歉了,我不能再牵连更多的人。」神农一凡心里觉得不要让神霖薰知道太多,对她而言是个正确的选择。
「喂!作弊的!我回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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